“就是刚才,我又接到他的电话,这小子不知怎么打听到另一件事。”
“苟靖他,”金海的喉结上下滚动,干涩地吐出一句话,“他盯上你了。”
“我?”元舒一愣,反问道,“盯上我做什么?”
金海的一张方块脸上反常地多了几分白,他短促地吸了一口气,脖子上的筋吐出来,眼球外鼓得厉害,元舒竟然在他的脸上看出恐慌。
“出什么事了?”元舒情不自禁地问,“很严重吗?”
“不是这么回事。”金海拍了几下脸,清醒几分,“你可别说这事是我告诉你的,不然郑总肯定要找我算账。”
“这个世界上有的人……”金海把所有地负隅顽抗都“嗨”了出去,彻底放弃地开始科普,“有的人喜欢异性,但有的人喜欢同性,并且专门喜欢……干净好看的男生。”
元舒冷静地点头,等半天对方的后续无果,只得开口问,“然后呢?”
“你,你不吃惊吗?”金海一惊,追问道,“有人喜欢包养小男孩啊!”
元舒组织一番措辞,从自然界引到科学领域,又带回医学范围,彻头彻尾地给金海上了一节课,“所以说,无论是同行还是异性,还是其他性别相爱,这都是正常现象,你不要觉得难为情,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行,行吧。”金海听得头昏脑涨,舌头打结,后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得板板整整,如同小学生受训一般,道,“我明白了,谢谢……不是,不是这么回事!”
金海被他绕到胡同里才忽然想起自己酝酿已久的话,“重点是他盯上你了!”
元舒皱眉,冷声道,“你是说,他把我的情况告诉了那个富二代。”
金海说:“这多亏了高宁偷听一耳朵,最近你要小心点儿,最好跟郑总待在一起,千万别单独行动,如果要出门,郑总又不在身边的话,就退而求其次找魏籽,这小子别的优点没有,倒是皮实得很,耐打抗造。”
他正说着,突然顿住,后知后觉地恍悟,“你今晚也小心点,虽然我们在郑总这里,但是他人不在舒元,我们几位人生地不熟,万一被瓮中捉……”
“多谢金导,也替我谢谢高副导。”元舒不在意地笑着,“在这里应该没什么事,您就放心地去喝酒吧。”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喝了,得打起来精神。”金海连忙摆手道,“不在自己的地盘上,一定要保持警惕,万一他买通哪个服务生给你下药……”
“您念念这个酒店的名字。”元舒连笑几声,拍着金海的肩膀道,“您就放心吧,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喝醉的话去楼上开间房,都算在我这里。”
等元舒刚走,金海用被酒精麻痹,磨转不开的脑子细想五分钟,眼睛蹭地睁大,失笑地惊道,“这小子!”
“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点,吃完饭别忘记给郑总打个电话。”金海肩上的重担卸下,浑身一轻,酒精登时占领高地,蛇形走位回到酒桌上,继续天南海北的胡侃。
元舒同他道过谢,心里不知琢磨什么,独自在走廊里站了一阵,忽然觉得身后有些不对劲。
他警觉地向后看一眼,只见水晶灯下闪过一道人影,等他快步走过去时,只剩绿植肥硕的叶子颤颤晃动。
“元舒,你站在那里做什么?”魏籽装了一肚子果汁,又被其他酒桌闹得头疼,便出来透透风,顺便去洗手间卸货。
元舒见魏籽过来,往后瞥一眼,走过去与他细语几句。
“苟靖?”魏籽边听边撸袖子,火气顿时上来,横眉怒目道,“我看他就是欠揍,这个混蛋长能耐了,注意打到爷爷身上,我看他是活腻歪了。”
“我刚才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元舒指向方才的位置,“觉得后面似乎有人,但不知道是谁,我担心苟靖也在这家酒店里。”
魏籽的脑袋瞬间通了一根筋,眼珠飞转,“我去一间一间地找,就不信揪不出来。”
“你要找到什么时候?更何况我只是猜测而已。”元舒连忙拉住他,“我跟经理打声招呼就行,无论是开房还是用餐,哪怕他只是来蹭顿饭都能查到。”
他拽着怒气冲冲的魏籽往回走,耐心劝道,“就算是先下手为强,我们也不能打草惊蛇,不能让别人抓住把柄。”
魏籽稍怔,觉得有些不对劲,“二弟,你被大哥教歪了。”
元舒忽而笑着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活得自在。”
“说得没错。”魏籽一把搂住对方的肩膀,“我们家幺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都拦不住。”
回到酒桌上,仉上正无聊地捧着一把筷子,他们几人进来的时候,这把筷子“哗”地一声散在桌子上。
仉上抬头瞄他们一眼,又低头摆弄抽筷子游戏,随口问道,“你们怎么出去这么久?”
“等会儿有场硬仗要打。”魏籽凑过去,问道,“来不来?”
仉上听到这话,把手边的筷子都推出去,兴致勃勃地说,“当然要去!今晚快憋死我了。”
这时,元舒正好打电话回来,他向两人点点头,“苟靖确实来了。”
“金导担心他买通服务员过来下药。”元舒思忖道,“他处世经验多,见过的事也多,我觉得这点也要防着。”
“待会儿但凡有人敬酒或者让你喝果汁,你都别搭理,我跟仉上把这个人记下来,回去好好问问。”魏籽磨着后槽牙,紧攥着手,下一秒就要一蹦三尺高似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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