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赫岱视线转向远处，情绪依旧疏离冷漠，“珠子你先替我保存，你的修为魄还你。”他素洁修长的手伸给她，美玉一般的手心是她的发出蓝色耀眼光芒的修为魄，他居然……
“不过加了点灵魄修为。”听起来像不是他干得的语调。
“多久？”阮细细心底发虚。
“四千年。”阮细细脚下一滑，天神啊，这魄比自己都年长大发了。
“那个……我刚满一千两百零三。”好尴尬……
倒忘了从年龄上她还不过是个小女孩，自己长她几千年，却修为相差甚远。
“那我先替你保管，以后你长成来取。”难得随心的一次作为却也是难得的失算。
“……祸水……你干嘛要把自己关在这里啊？”阮细细仍希望带他出去。
“走吧。”又是彬彬有礼却冷冰冰的语气。
“祸水啊……青春期呢是有一定的反叛心理的，不过过了就好了，……所以……走吧？恩恩？诶，你倒是理理我……”阮细细对着那缓缓走开的背影狠狠地咬牙，“你，很，好……”
自那日见了赫岱后，阮细细隔三岔五的就上天去扰赫岱，偶尔带点二哥从人间带回来的美食珍馐稀奇玩意给他，虽知道赫岱每次并不怎么理会自己，也不知道那些东西他究竟是丢了还是收了。
可他阮细细从来都是知恩图报的人，就冲那就冲那几千年的灵魄，她也腆了脸天天得去瞧瞧他。
其实竟是不想他死在那谣壁，这种祸水，就是得去三界转转，多惹出些事端的人。
“诶，我说祸水啊，”阮细细枕了手臂躺在赫岱身旁，“青老头倒是心疼你，你在这刑罚减去了两百年了，算算也快了，再有六百年，就能出去了。”
赫岱每日听着这显得有几分聒噪的声音，竟也生出了一丝暖意，“你这仙法倒进步了。”
“啊？”阮细细以为他该是在说她天天来这谣壁，之前的畏寒渐渐也习惯了。“祸水，你到底为什么要躲在这儿？”
阮细细好奇目光盯紧了赫岱，想看穿他那万年淡然的脸。“想事情。”
究竟想什么事情要跑这种地方来想呢，细细苦恼极了。
这个人，不会是脑袋被谁坐过……
“祸水美人，”细细眼珠子一转，学了阮秋意的媚态，勾了赫岱的下巴，“等你出了谣壁，本姑娘带你去凡间游玩吧。”
嘶……真受不了阮秋意平日做什么要这起鸡皮的样子。
那平日里懵然单纯的眼里生了几丝媚意，竟挺勾人的，赫岱唇角微微勾起，这丫头不知跟谁学得这幅媚态，便叫凡间的人看了，恐怕要生出祸端来。
“赫岱，我有没有告诉你，你笑起来好看的紧。”
细细“啪啪啪”拍着赫岱的肩膀。“你们那里快近黄昏了。”赫岱微眯了眼。
“啊啊啊！我给忘了时间了！”
细细屁股着了火似地往外冲，“我明天再来~祸水！”赫岱站在谣壁出口，一直看着那莽撞的身影完全消失，眸子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浅浅笑意，右手抚上心脏。
这心，竟也开始不甘寂寞了吗？淡了唇角笑意，赫岱慢慢垂下手，走向里边。
想是这剩下的六百年倒也会过得很快了。
第二天那阮细细竟没来，在这谣壁里又无法施展过大的法术。
赫岱收了手里的仙书，起了身，站在那出口，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快到日落，赫岱视线落回书上，今天该是不会来了。
阮细细浑身疲惫地挪到谣壁入口出，远远看到那缥缈的身影静静坐在谣壁下看书。或许没有在意她迟到吧，心底不由得涌起了几丝涩意。
“祸水我又来了！”阮细细疲惫地躺倒在他旁边，“好累啊……”
赫岱已然看见她的样子，长眉微蹙，手指轻轻拈开她脸颊旁散掉的发丝。
“去哪儿了？”声音里带上了几分责怪的冷然。
冰凉的手指触到脸上，细细脸却红了，“……那个……祸水，嘿嘿……你看这个。”小小的手掌摊开来。
“炎玉？”
炎贺神君的佩玉，极适合这冷寒这地，可……没有接那玉，却握了她那只藏在袖下的手，果然手掌上满是大大小小的水泡，“没有修为魄，做事为何不好好思量。”
和平日里的声音一样，还带了丝隐然的怒气。
细细眼神左闪右躲，“当时看了炎玉，一个激动嘛，那炎老头起初不肯给呢，我拿了东西给他才给换的。”
语气里还带着对炎帝的不满，“不过没事。这点小伤明天就好了。”细细抽出手把玉给他系在腰带里，“好啦！我先闪啦，明天再来看你。”
转身就要逃，一只手将她拉住。
“等等。”
声音里含了几分无奈，赫岱自谣壁上取了一点玄冰，拖了她的手覆在手心施展愈合术，冰凉的舒适感缓解了被炎玉灼伤的疼痛。
赫岱抽离开手，“哦哟……祸水，以后也教我这招吧？以后跟妖怪们打完架肯定用得到。”
阮细细一脸渴望的翻来覆去看自己完好如初的手心。
“哈哈，这下子可以在山里称王称霸了，看看那群笨蛋妖怪们服不服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叉腰幻想一身金光，身下一片小妖俯首膜拜的场景。
赫岱无力地抚了额角，这丫头的臆想症又发了。
“不行。”简单回绝掉，没有那修为魄还想跟妖怪斗法，万一哪天碰上个难缠的，真的不知道“麻烦”两字怎么写。
他转身不予理会。
“啊……”
身后传来少女无比失望的声音，“祸水……不要这样子嘛……”他依旧不予理会。
过了会儿身后突然没了声响，她该不会是回家了？
赫岱抬起眼角侧眼看她，一张笑眯眯的脸放大在眼前。
”祸水，近处看你五官还真是精致啊……果真没有一点瑕疵。”
然后感觉一双不干不净的爪子扯住了自己的袖子甩啊甩，“祸水~你就教教我吧。你看我这不是怕以后带你去凡间玩被妖怪啊强人什么的抢掉了可怎么办，你多教我点法术，咱们以后就走遍天下都不怕！”
赫岱长眸微眯，“阮细细。”
“恩？”
“你好像忘了一点。”
“恩？什么？”
长臂一揽，把不明所以的少女搂进怀里，鼻尖相触，阮细细浑身僵硬，心脏都快跳到喉咙口了，这个姿势……额……小八说，男女搂在一块时会亲亲？亲亲时还要闭上眼睛？
“我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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