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琢回到清园不久,就发现自家的别墅开始亮灯,这说明明悠已经回来了。
他没有将车开回去,而是将其开到了一个不太显眼的路边,也没有下车,就坐在车里远远的看着。
没一会儿,他的手机发来了微信提醒。
沈琢打开看了,明悠的语音:大神,我已经到家了。今天好好转了一圈才发现,清园比自己想象中大多了。
等了一会儿,明悠又发来了一条短信,却不是语音,而是文字:大神,你今天还回来吗?
沈琢盯着那几个字,犹豫了一会儿才回复,也是文字:不回了。
那边没动静,不过一直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等了好一会儿,明悠最终只发来四个字:那晚安了!
沈琢看着手机屏幕,尤其是最后特意改用的文字,再回想当初在处理局回廊里明悠的表现,不禁靠在椅背上,闭眼。
脑子又带他回忆起当初他一剑刺杀她的场景。
她什么都没有说,可是那个临终前的笑却让他心脏骤缩,好像那把剑真正穿透的是自己的心脏。
事后,他搂着她渐渐冰冷的尸体,似乎很久,日光从东边移到了西边,又从西边隐没于大地,月光又开始来看这场人间悲剧了,那个“人”也随着冰冷的月光闲庭信步而来。
“你居然杀了她!”来人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又似乎有些理所当然,“不愧是生杀予夺的大将军,做事就是果决,干净利落,毫不手软。云舒,这么个愿意为你出生入死的小美人儿你也下得去手。”
“可你也没有了能威胁我的把柄。”他就像个木偶,说着早就准备好的台词,无情无绪。
对方轻笑,原本正常的眼睛突然变得血红,浑身似乎都笼罩在阴沉的黑暗里:“凡人终究是凡人,我要对付你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把柄,直接拿下你就好了。”
“你果然有问题。”回忆里的他慢慢放下早就冰冷的尸体,抽出那把染血的剑,直接杀了上去。
可就如对方所说,他不过是个血肉之躯的凡人,而对方却是个精通术法的妖魔,他怎么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记忆都是模糊不清的,只有施加在身上的痛苦日复一日,即使如今已经转世投胎,那镌骨铭心的疼痛还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
还有他留下的话:
“进入黄泉,必经忘川,没有人可以例外。那么,为什么,你还能保留前世的记忆呢?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的时间很充足,而你,就算身体死了,也可以留下魂魄以做研究!”
日复一日的疼痛麻痹了他的身体,思维,只有一个信念让他一直坚持:
他不能让对方知道,阿悠也可以入轮回而记忆不除。
他不能让她受到这样暗无天日的折磨!
他们这种间接的永生方式,他们为此苦恼不已,然而那些没得到的依旧趋之若鹜,贪婪至极。
他已经用封魂针封印了明悠的记忆,绝对不会再露出破绽,让人注意到她的特殊。
可这样依旧是不安全的。永生门不灭,那个罪魁祸首不死,他们就要永远活得小心翼翼。
还有,他也不希望明悠再喜欢他了,不想再一次地为他而死!
他希望这一世的她,可以平平安安,可以寿终正寝,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但独独,不要再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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