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尘纳闷儿地歪过了脑袋。
她很奇怪,在她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大事,为什么殷司的反应竟然这么强烈。
算了,兴许他从小缺爱…
不知怎么,千尘抱着他,心里却想起来一件往事。
那是在御宗,有一回,昏迷中的殷司嘴里念叨的是…他娘亲爱所有人,就是不爱他…
阿蛟曾经说起过殷司的身世,他根本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也难怪,按阿蛟的说法,他爹是个抛妻弃子的渣男,所以他娘亲不喜欢他,十分正常。
谁让他是那个,唯一跟渣男有关系,而且,估计他娘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个渣男…
千尘心想,若自己是那魔域的魅姬公主,说不定跟本就不会生下那个死渣男的孩子,那就没有现在的殷司了。
太惨了,千尘在心里完成了对殷司身世的推理,忍不住暗暗想道,阿雪也太惨了。
果然是个没背景没人疼的倒霉孩子啊。真是太不容易了,难为他一步步地能走到今天。
——只怕,也只有千尘一个对殷司产生这种类似于怜爱的情感了吧。
“阿雪,那我就当你同意咯。”千尘要把储物袋交给他,却被殷司拒绝了。
“不用,你有这个想法,我就觉得很幸福了。现在你的用处也很多,我这里还好。”殷司十分诚恳地看着她的眼睛,“真的。”
“我能有什么大用处,”千尘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么好的东西,留给我也是糟蹋了。再者,你我一体同心,不管是谁用,都没有什么区别呀。况且,我根本就无从下手,讨来了也是白白放着。”
“把他的修为用于保护人间,不好吗?”殷司又牵起了她的手,“我知道你一直想做这件事。孔姐姐说的没有错,有他的仙体在,一定可以游刃有余地完成的。”
“这件事我的确想做,可是我也不是什么冤大头。我也做不到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千尘握紧了他的手,“就算我有一副菩萨心肠,我也绝对不肯叫其他人指着我心善而有恃无恐。所以——”
千尘的语气很坚定:“我不可能白白帮赤柔一把的,我不是搞慈善的,我告诉他们一切原委,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本来,我修摘星楼的目的就是为了救浮玉,顺带救人间;我不是为了普渡众生啊!更何况,就算我要普渡众生,我也先把你给渡了吧!阿雪你要明白,你比他们要重要啊!”
殷司突然停住了脚步,又狠狠亲了亲千尘的脸:“阿霁,我太喜欢你了。就算…就算你在说谎,在骗我,我都情愿你一直骗下去。”
“你想什么呢!”千尘气得狠狠揍了他一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话说完千尘就有点心虚,毕竟前些天刚骗过,而且骗的还是生死。
殷司好像反应了过来正要接口,又被千尘打断了:“就算,就算我之前迫不得已撒了个小谎…可是我刚刚说的绝对真心实意的!”
殷司被她逗笑了,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阿霁,什么时候你把头发放下来,什么都不用戴,手感一定特别好。”
“这有什么嘛。”千尘很果断地取下了簪子,头发就散了下来。她用手稍微整理了一下,冲殷司笑:“这不就行了,你这么喜欢摸我头发,早说嘛。我以后永远不把头发盘起来了。了!”
“那可不行,”殷司心满意足地揉着千尘的脑袋,“我最近可是发现了,你戴上发冠,特别漂亮。”
“你是看了陆阿姨那一套吗?”千尘的心情也很好,“那我同意,我也觉得好看。”
“阿霁,我现在突然觉得——”殷司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像你这样的姑娘,不管嫁给谁,他都会忍不住想疼你的,你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千尘发现他说这话时,神情十分温和。
“那你又错了。”千尘抿着嘴唇笑了,“换作别人,我才不会对他这么好呢。阿雪,是你先对我好的,只要你一直喜欢我,我会一直用心待你。你要相信,真心是换的来真心的。”
“真的吗?”
千尘忍不住转过头看着他,殷司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可是没有被千尘捕捉到。
“真的。”千尘用力地点点头,“不过嘛,既然你已经换给我了,就不用想着找别人换了。”
殷司又一次侧过头,眼睛毫不顾忌地看着千尘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千尘以往那双黑白分明秋水一泓一般的眸子似乎闪着智慧的光芒。
“阿霁,你真的是阿霁?”过了片刻,他突然开口问。
“哈?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啊。”千尘被惹笑了,“难不成我还是别人?我还能是谁?或者说…你希望我是谁?”
“我觉得你长大了。”
“哈?”千尘又开始纳闷儿了。不过这一回,她心里有了主意。
她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看着殷司:“我也有个觉得,我一定要跟你讲一讲。”
“嗯?是什么?”殷司认真地看着她。
“我觉得你——”千尘故意拖了个长音,接下来却是笑得不可自抑,“变老了…”
殷司也没绷住,随着她一起笑了起来。
(我是场景分割线)
浮玉。玉宫。
“陛下,帝君信里说什么?”蝉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都说了,别再叫我陛下了!”宫离坐在玉宫最尊贵的那个座位上,不耐烦地拍了桌子,“要我说几次,喊我阿离,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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