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从师尊那出来，遇到五师兄了。”
一进入红鸾的洞府，周始说到。
红鸾坐在洞中铁锁秋千上晃荡着：“遇到就遇到，有什么奇怪的？”
“我怎么感觉他和我们的修炼不一样？”
周始说着，挽起袖子准备生火做饭，他将小茵茵从怀里掏了出来，却一时没找到放处，就塞给了闲在一边的红鸾。
虽然心中对于春秋道是避而远之，但红鸾毕竟是女人，怎么可能拒绝可可爱爱的小茵茵，那憨憨的睡姿打着鼻涕泡，逗得红鸾母性心泛滥，小心翼翼将小茵茵抱在怀中。
只是，可能是缺乏抱娃的经验，小茵茵在她怀中并不舒服，迷迷糊糊爬动着，从她领口钻进了衣服中，停留在了双峰的沟壑间，似乎找到温暖的小窝，小茵茵蜷缩一团，惬意地呼呼大睡起来。
“你倒是会找地儿。”
周始调侃一句，然后开始忙活了起来。
红鸾并没有在意，接着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影子的修炼确实与我们不太一样，他觉得肉体是心念的累赘，所以，他将身体炼成了气体。”
“没有实体，那他的心念载体是什么？”
其他人的心念都存在于心脏中，要是影子连实体都没有，他的意识和心念怎么存在？
“他只是舍弃了肉体，他的身体依旧存在，只是存在方式不同。”
周始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他道：“将身体炼成气体是不是很难？”
“无所谓难不难，选择问题，但影子确实挺强的，甚至比老三戈耶更强，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无我境界。”
周始虽然知道影子厉害，但没想会比排位第三的戈耶还强，他八卦到：“弟子中谁最弱？”
红鸾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这还用问？”
“我是说除了我以外。”
“我怎么知道，我们又没比过，而且境界又不等同于战力。”
周始诧异道：“难道不是境界越高战力越强？”
“大致是这样，但并不是绝对，就好比你意外被个普通人一剑劈碎了心念而死，你觉得是你强还是那个普通人强？”
“明白了，战力是杀人技，是战斗方式和经验，境界是对于自身对修炼的理解。”
周始点头说到。
境界就好比人的成长，虽然理论上越长大力量越大，但保不齐有小孩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情况出现，所以境界和战力并不是完全画等号。
他想起三道娘娘之前的话，问到：“我刚听师尊准备炼分身，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你知道大师兄的身份吗？”
听到大师兄，周始停下了忙碌。
他一直有个疑问，基本所有的弟子似乎都很尊敬大师兄，如果是在其他地方，这很自然，可这是无量崖啊！那就是有些不同寻常了。
“大师兄其实本该成为师尊的分身，要不是他意外被师尊吃掉的话。”
听到惊天大秘，周始直接凑了过来。
红鸾继续：“大师兄是无垢者，他从一开始就是作为成为师尊分身而存在的。”
“什么是无垢者？”
“他没有杂念，没有自我，他就如同一花一草，平凡至极，又好似当空皓月，无比明亮。”
红鸾的脸色是周始从来没见到过的神情，像了惋惜，又像是向往，更带着一丝让人难以置信的虔诚。
“我给你说一件事你就明白了，我们能从暗室存活下来，那是因为我们对于生的渴望，有激发心念的潜质，可大师兄不是，他并没有为了活下去伤害任何一个人，那些人都是自愿赴死，就为了他能活下去，而他拥有心念，也不是他天赋非凡，而是他不想辜负那些死去的人，所以从暗室出来他就已经掌握了心念。”
“他知道师尊准备把他炼成分身吗？”
“知道，但他不在乎，严格来说，并不是师尊吃掉了他，而是他选择被师尊吃掉，当时，师尊准备将他炼化成分身突破虚无境界，大师兄为了阻止师尊，才瞅准师尊意识暂无的关键时候，选择了被师尊吃掉。”
“他为什么要阻止师尊突破？”
“这就涉及到虚无境界的特殊性了，虚无境界便是心念与意识化为一体，舍弃所有介质，融于天地规则，化作虚无又无处不在，到了这个境界，虽然理论上无所不能，却也会失去所有人性，所以，我们这一修炼途径在突破虚无前，都会炼一具分身保留人性继续存在，而让本体突破虚无。”
“这还是无法解释大师兄为什么阻止师尊啊。”
“因为大师兄不想师尊失去人性，哪怕只是一部分。”
还有这种事？难不成大师兄暗恋师尊……周始试图去理解红鸾的话，就在他为此困扰之时，红鸾补充道：“不只是师兄，哪怕是其他弟子，甚至是一个陌生人突破虚无，他也会阻止，哪怕会死。”
周始久久沉默，或许这就是无量崖弟子都很尊敬大师兄的原因，有一颗舍己为人的赤子之心。
但他不信这世上有这种人，以身渡世人？圣母转世？
可笑至极。
他觉得红鸾对大师兄的描述过于荒谬，甚至漏洞百出，但看红鸾那表情，他又有些犹豫了，难道这世上真有这种人？
红鸾感慨：“我想，师尊这么多年没有突破虚无境界，也许也是因为大师当初的举动吧。”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因为大师兄死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无量崖。”
周始后撤：“那你岂不是两百多岁了？你个老妖怪。”
红鸾倒是看得淡然：“修炼之人，年龄没有意义。”
“所以，你说的这些，知道的就是只剩下了你和五师兄以及三师兄？”
“差不多吧，后来的弟子也许知道一些，但没有我们清楚。”
周始突然想起三道娘娘的霸道，问到：“你跟我讨论这些就不怕师尊听见？”
“虽然我们都怕背后说错话触怒师尊，其实，师尊并没有因为谁出言不逊而责罚过谁，当然，要是当面忤逆师尊，那是找死。”
周始没再说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的经历，三道娘娘的风评似乎在变好，这让周始有些不自在。
三道娘娘是个恶人，这是事实，因为她死去的无辜之人罄竹难书。
周始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对这个魔头改变观念，因为，如果有一天他认同了三道娘娘，那将是巨大的灾难。
那意味着，他这个穿越者，失去了本心，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同化。
就像那句话说的：我变成不是我，那我还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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